1975年9月1日,陈羿成开始读初中了。读初中也是在龙福学校,当时龙福学校附设有初中。初中一年级就是梁超坤老师教语文,何伟财老师教数学(代数),梁超坤做他的班主任;初中二年级就是李英荣老师教语文,岑杳其老师教数学(几何),李英荣做班主任。他的学习成绩一直都比较好,到了初中也一样,特别是数学,那些课后练习题他全部都做,而且没有做不出来的!读初中的时候仍然是他当班长,好像是做熟了,没能推掉。他的计算能力不怎么样,心算很差劲,会算,但算得很慢,常常是用要笔算。而他对几何是情有独钟的,喜欢那些证明题。一些同学,特别有几个女同学,被几何题难倒,经常是来问他,他看了题目,很快就解决了。在初中阶段,课程不算多,他一直坚持将所有的习题做完。
转眼间,到了1977年,他初二毕业了。那时已经实行考试升学制度,如果能考上进入高中,就要回到归属地悦城中学就读了。因此他要到军岗学校,以军岗学校的名义参加升中考试。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挑战。他不认识军岗学校的学生,唯一认识的就只有惠英姨(她叫他妈妈三姐,所以他就叫她姨姨,其实她跟他一样大,小的时候他经常都是在姥姥那里的,他们就已经认识,这次她也同他一是这次参加升中考试的,所以就更熟了。她比他长得大个点,也成熟些,所以他依赖着她)。人生地不熟,那时候他们村也只有他一个人当届,他确实有点生怕。而且升中考试也不在军岗学校,而是设在小水罗坪学校。当老师宣布考场设在罗坪时,心里更慌。他没有去过罗坪,大人说,从他家去到罗坪要走一个多小时才到的。他怕赶不上,也怕找不着,便提前到姥姥家里住着。从姥姥那到罗坪也都要走半个多小时的。考试那天,有老师带队,统一出发的,这样他们就放心很多了。不过考试那天,他们仍然未能准时赶到考场,拖迟了十多分钟。监考老师见到是集体迟了,就宣布推迟半个小时开考。他们想,老师人真好,不仅没骂他们,还给回他们足够的考试时间,他们非常感激。这个老师长得胖胖的,很和善,像笑佛爷(后来他们入学了以后才知道,那个胖老师就是教他们生物的廖杰深老师)。考完下来,语文科感觉不怎的,数学科感觉就很满意。出了试室,整个人轻松了!他在姥姥家住了好多天,平日大多跟惠英姨在一起。在姥姥家住的那几天,几乎天天都是同惠英姨在一起。她带他去赶集,带他去山上摘棯子、野果,也去小河涌里捉鱼。有一次捉了几条塘鲺鱼,因为不懂还塘鲺角针了一下,痛得要命!没出去玩,就呆在姥姥家看舅舅裁剪车衫,他跟姨姨都很用心想学车衣服,还拿着没用的布来学着车,险些针到手指上了。时间过得很快,转眼间十几天过去了,他收到了高中入学通知书,安排在一(1)班。惠英姨就迟迟未收到通知,就快到9月1日了未收到。他多么希望惠英姨也能录取且能在同一个班读呀,事与愿违,9月1日过去了,仍然未能收到入学录取通知书。他入学后问了才知道,她的考试分数未达到录取分数线,无奈,只好出年再考了。那一年,军岗学校有二十来人初中毕业,只有七、八个考上了高中,而他原来就读的龙福学校,一同毕业的有三十来人,只有两三个没考上。入学的那一天,注册报到时,是容济稳老师负责登记名册的。他问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他说:“他叫阿文。”然后他把录取通知书递给他。容老师接过录取通知书一看,显得特别高兴。“哈哈哈,我就猜到是你了。”容老师关心地说:“你长得比你哥哥要瘦呀,要多吃点饭呀!”然后容老师就直接说叫他晚上到操场的那边找他。晚上一见面就说:“你数学不错!招生考试数学题是我出的,你能考满分。我出来教学这么多年,还未遇到过,你是第一个了。”当时他听了很惊讶。那天晚上聊了好长时间。入学的第一天容老师就羿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,也给到他后来的学习很大的鼓舞。入学以后,老师公布了中考成绩,也发回了试卷,他一看,确实惊呆了!竟然他真的是考了个全校唯一一个数学满分,总分第一名!哗,一时间,同学们向他投来了羡慕的目光,看得他都有点不好意思了。一段时间,在校园里被传为佳话。他们高一的时候是由一个叫冯树伟的老师当他们的班主任,他并没有上他们的课程,他是初中的政治老师,以前没有遇到过由不带课的老师来做班主任的,他第一次遇上了。他想:不上他们的课,不接触他们,怎么了解他们班的情况呢?他们的语文老师是由一(4)班的班主任李桂芬老师上的,李老师给他的印像是:知识渊博,教导有方。李老师上课很有一套,讲课会有故事在里面,很生动,大家都爱听。也正因为这个原因,他的语文成绩也得到了很大的提高。数学课是卢月娥老师,她讲课是很耐心,但她的知识就有点欠缺。课后的一些习题也解决不了。羿成喜欢把所有的习题都做完的,但总会遇到解决不了的难题,他解决不了的习题,问到她,常常得不到解决。有时候她讲错了的内容还让他给纠正过来。由于对数学的情有独钟,他仍然有把课后的所有习题都做的习惯。高中不比初中,科目内容要多得多。为了节省时间,他慢慢开始浏览习题,把所有习题都看一遍,觉得能做的就不做,要想想才能做的,草做一下,把精力放在主攻较难的习题上。这样比原来“通杀”省下很多时间。政治是他们的何振基校长担任,他讲的哲学,哲理很深,说老实话,他一点也听不明白。英语是马凤莲老师任教。由于他们初中没学过英语,到了高中才补学初中的英语课程,同时也学高中的内容,他吃不消,所以他英语一点也没学好!但他跟马老师的关系很好,他觉得马老师是个全才老师,英语、语文、数学样样都行!每逢有做不来的数学题,他常常去问马老师,她都很耐心教他,而且是用方法来引导他来自己解决。有时候马老师也会说他不用心学英语什么的,搞到他都不好意思。其实不是他不用心,而是他总是记不了英语单词,他每天早上都是用来读英语,但就是记不了!加上教的课程又快,上一节的单词还未记着,新的又来了,他没办法应付得来。他只好放弃英语了。幸好那时的高考不用考英语,要不然就麻烦了!物理是江炳辉老师,化学是梁伟清老师,体育是陈树进老师。
读高一的时候,尽管已经是恢复了高考,但仍然劳动课还是蛮多,那时他们学校还有一个大佑分校。主校区课室不够,四个高一班只安排了两个课室,所以要轮着到大佑分校去。一个月轮换一次。所以一个学期有两次合起来两个月是在大佑分校渡过的。大佑分校课室很简漏,都是用木板茅草搭盖的,下雨天会漏水,上不了课。没有电,他们每个都自带一盏是用煤油灯照明。他们学校种有稻谷、花生、蔬菜,也养有好几头猪,养大后杀了可以给加加菜。那时候,他的生活仍然很艰苦,连每周四毛半的菜钱也交不起,只好交五分钱的盐钱用来送早餐的白粥,自己从家里带一瓶子煮好的咸菜送饭,每周回家就搞好,用装过腐乳的瓶子装上,省点,一个星期就不用在学校饭堂开菜了,只需开白饭就行。因为米是自己从家里带回学校交给饭堂的,所以交上五分钱就连盐钱和煮饭的费用都算的了。这样就省下一些钱,可以用来交学费、书费和其它资料费之类。他的数、理、化自学丛书也是这样省吃俭用才买下来的!由于自己长的个子小,尽管劳动多,但他经常都是被安排一些较轻松点工作,比如扫地、除草之类,偶尔会安排上山打柴。打柴是没什么,问题是打好了不够力气捆,也不够力气拿回来。有一次他和泽平还有一个女同学一起安排去打柴,他和泽平都是小个子,女同学长得高大些,她很照顾他们,他和泽平做爬到树上揕树叉,她做捆柴,搞好后就她担一担,他和泽平抬着一捆。分校的生活尽管艰苦,但是很快乐。学习也不紧张,闲下来会学着拉拉二胡,吹吹口琴。启智同学拉二胡拉得很好,他跟启智同学学拉二胡,启智同学很耐心,手把手教他。他之所以懂拉二胡就是得到启智同学的启蒙。高一结束后,学校作了调整,把图书室和储物室整理好用作课室,撤消了大佑分校,从此他们再也不用到大佑那里上课了。
到了高二,学校开始重视高考备考工作了。学校对他们四个班作了重新调整,挑了一个(1)班为尖子班,其它(2)、(3)、(4)为普通班。他被编在二(1)班里。这个尖子班,由德高望重、学识渊博、教法有方、爱生如子的容济稳老师担班主任和数学科教学工作。他非常开心。他很敬重容老师,容老师对他也很好。由于他是数学科代表,所以会经常接触,每每交作业本到他那里,都会聊上一会儿。容老师很信任他,他能做到的,容老师都很放心交给他干。那时,班里搞学习比赛,用小红旗表示学习成绩的优异,在学习园地上公榜。他很认真,写了好几幅“红旗赛,赛多多”,还是觉得不满意,又写了几幅。容老师写着的时候,刚好他交作业去到容老师那里,他见容老师忙着,没打扰,转身出来,正要走的时候,容老师叫住他:“来来来,看看哪幅好?”他全部看了,对比了一下,挑了一幅。容老师哈哈哈笑了:“唔,这正合我心意,我也是想选这张的,只是有点拿不定。好,就这张!”容老师拿起来贴到墙上去了。他们将毕业那时,由于容老师老家有个年迈的老母亲要照顾,容老师自己也因文革时曾被“红卫兵”抠打留下了后遗症,加上生活不济,积劳成疾,想调回老家江门工作,方便与家人相互照料。当时容老师的右手患病不方便写字,容老师的调动申请书都是容老师一句句口述,羿成一句句帮写下来的。不过那年容老师没有调动成功,容老师连续申请了三年最后才调回了江门外海中学,之后又调回离老家近了一点的渐连中学。在容老师将近退休的时候,组织将容老师调回了真正的老家荷塘荷塘职业高级中学。学校就在容老师家的后面,走路不用五分钟就到了。羿成一直跟容老师有书信联系。1989年那年的春节,他还带着他太太、儿子一起去探望过容老师呢。那时容老师见到他很开心,尽管容老师再教两年就要退休了,但在容老师看来,他跟他毕业时的容貌没多大变化。容老师是文革前中山大学数学系的高材生,那时响应党的号召,支援山区建设,主动申请肇庆来,组织分配他到悦城中学当教师,就这样一教就教了几十年。容老师一直从事毕业班的数学教学工作。容老师的数学非常厉害,他们在高二那一年的学习中,不管遇到什么数学难题,找到容老师都迎刃易解的,就算是数学自学丛书中的习题也不例外。容老师教学很有一套,教法别出心裁,总是令人佩服。容老师还把他发明的乘法速算“弃九法”教给他们。容老师不仅数学厉害,英语也很棒!容老师住的房间就在他们教室旁边。早读时,时常教他们读英语。语文是徐翠棠老师任教,徐老师对课文的理解非常深透,讲解时深入浅出,词汇丰富,引经据典。同时她写得一手清秀的钢笔字,让人看起来特别舒服。政治是陆金辉老师任教,陆老师上课十分幽默,听他的课非常阅耳,有乐趣。听说陆老师也是大学时的高材生,学业成绩非常优秀,大学毕业时留校任过助教。物理是陈景辉老师,陈老师上的物理课从来不需要看教本和备课本,教本和备课本放在讲台上像是摆设,就连布置作业,也不用看!陈老师板书字体非常工整,布局也很合理,基本上一堂课下来是不刷黑板的。而且板书很讲究:小标题用仿宋体,内容通常是行书。化学是刘荣剑老师。这些老师中,除了刘荣剑老师是刚毕业分配的之外,其他所有老师都是从事过多年毕业教学具有丰富教学经验的。刘老师上有机化学就不怎样了,常常会讲错内容,引得大家一场哄笑。英语仍然是马凤莲老师,体育就由新来的谢浩斌老师上了。
到了高中,陈羿成不是做班长了。同学之中有能力的、全才的大有人在,比他能力强的人很多。班干部还是要当。高一时,班长是个子高大的国标同学,副班长是一个女的,叫树萍,他做了生活委员,主要是负责收集同学每周带回来米和菜钱交给学校总务。早、午、晚餐饭菜分派安排工作(每餐的分饭菜是由班干部来做的,轮值表就由生活委员负责编排),同时他还兼做数学科代表。到了高二,他做了学习委员,负责学习园地墙报的出版和利用晚修进行学习辅导,同时继续做数学科代表。
读高一的时候,他有一个很好的同学叫汉琦,他们经常在一起。汉琦语文是学得不错的,很爱好诗词,特别是毛泽东的诗词更是浩爱!毛主席的全部诗词,汉琦基本上都能背下来,而且理解也是蛮深透的。汉琦经常请教他。有一次汉琦专门为他讲解毛主席的“十六字令三首”:“山。快马加鞭未下鞍。惊回首,离天三尺三。山。倒海翻江卷巨澜。奔腾急,万马战犹酣。山。刺破青天锷未残。天欲堕,赖以拄其间。”汉琦讲得有声有色,他很佩服。汉琦读书有些偏科,文科可以,理科就很麻麻了,特别是数学,更是一窍不通。他经常教汉琦数学,但是汉琦一点也听不明白。高一期末考试,汉琦的数学才得几分。没办法,学校要汉琦重读一年高一,他不愿意,觉得没面子,后来就干诡就不读了。羿成没有因为汉琦失学了就看不起他,他们关系一直很好,几十年来他们一直保持着友谊。一有机会,他都会帮助。九几年大兴业余办学,羿成还叫汉琦做招生宣传,好让他有分工资收入。还有一次,汉琦的儿子游水,被石头压断了手指,羿成出钱为其孩子做手术。每每能帮都帮上一点。他跟4班的江智也蛮好,尽管高一时不在同一个班,但他们1班和4班上课的老师都是相同的,所以会走得近点,而且回家的路有好长一段是走在一起的,先经过江智的村庄然后他再走一段路程才到家。江智语文也很厉害,作文很棒,也写一手好字,但数学也是不太理想,江智经常问羿成数学问题。但江智的数学要比汉琦好些,起码能合格,总分成绩也能高些,到了高二的时候,他还进入了1班呢。他俩经常在一起,他们是称兄道弟的。他们经常是:他去他家玩,他也去他家玩。哈哈,他们还像亲兄弟一样同他一起去他姐姐那走过亲戚!他们有好几个同学都玩得蛮好的。羿成家很穷,没几件能穿的衣服,裤子都是要补过钉还继续穿。水祥同学,他有亲戚在外面,经常会带些衣物回来,有些小了的裤子,水祥会给他。见他的鞋子破掉,也给了他一双皮鞋和拖鞋。他没钱交菜金,不开菜,水祥也经常减些菜给他吃。他非常感激,他俩如亲兄弟。伟权,是他同桌,数学也学得很好,也钻研得很深。在数学领域里,他们有共同语言,他们探讨着共同的话题,每每会到深夜。勇志,同为班干,经常是一起为同学收起在家带回来米和菜金,勇志很照顾他,经常都是自己做称米,而让羿成做记数。勇志学习也蛮好,虽然不是很突出,但勇志不偏科,总分成绩是蛮高的。后来他们一起都考进了德庆师范学校就读(那年,考进德师的还有好多个同学,炳强、锡熙、水贵、伙林、镜明、桂莲、荣姬、海清等等)。淑勤是他高中里最为要好的女同学,她坐在羿成前面一张台,她长着一张园园的脸蛋,还有两个小酒窝,笑起来蛮动人的。乌黑的秀发特别柔顺,每到上课都很想摸一下。高中阶段的她,已经发育成熟。她学习成绩不算很突出,属中上水平,也算过得去。女的通常感性思维好点,而理性逻辑思维差点。她也不例外,加上她跟她名字一样,学习很勤奋,早读时对英语的背读从不缺少,她英语单词是记得很牢的,英语考试成绩总是比羿成高得多,在班上是前几名的,她语文也学得可以,他很羡慕她。她数、理、化就不太理想,特蚛是数学,尤其是几何,她是弄不明白的,常常要问他。他就坐在她的后面,每次她转过头来,他就知道她是要问他数学问题的了。他们经常在一起探讨学习问题,慢慢对她产生了爱慕。不过,这只是爱慕,并不是恋爱,因为中学阶段也不允许谈恋爱的。她很关心他,他也很关心她。每逢周末,他们都会约好一起回家。他家离学校很远,走路起码要走上三、四个小时。她家近点,每次都是先回到她家,吃上一碗粥,然后又再走。她家人对他也很好,很客气,常常会给他一些糍呀、饼呀,或者水果放到他的书包,让他可以在路上吃。他很开心,但他也觉得很不好意思。而且经常都会是几个同学一起到她家的,每次都差不多吃了大半锅粥了!
转眼间,两年的高中学习就要结束了。在这两年的学习过程中,除了学习书本知识外,他还获得了一些其他的资讯,了解了一些科学家的事情,知道了中国也有很著名的科学家、数学家。当听华罗庚、陈景润的数学成就之后,他为之振奋!他也暗下决心:他也要当数学家,尽管知道很遥远,但是会想。所以他对学习是非常认真的。学校对学生的学业也非常重视,特别是到了高二,更是突出,取消分校,减少劳动,全力投入备考工作。形成了高涨的学习氛围。那年考出来的人算是比较多的,尽管没有人考上大学(其实也没有多少个敢报大学,只三个报了没考上),但考上中专的还算多的,已经很不得了了,前所没有(其实后来悦城中学也没出过这样的成绩)。除了他们考上德庆师范的之外,还有江智(省商业学校)、礼南(省医药学校)、树森(市农业学校)。学习结束,举行了毕业汇考,由县教育局统一出题,严格把关。羿成没有让老师失望,考了个全校总分第一!学校举行毕业大会,邀请了他父亲出席。在毕业典礼会上,学校给他颁了奖。那时,他很高兴,他父亲也很高兴!